fatima: (yondaime - rope)
fatima ([personal profile] fatima) wrote2006-01-09 01:01 pm

那些零落成泥的往事 (四卡) 作者:冰炎

题目:那些零落成泥的往事
作者:冰炎
配对:四卡


卡卡西是个聪明的人。卡卡西是个懒散的人。
卡卡西是个现实的人。卡卡西是个固执的人。
卡卡西是个怀旧的人。卡卡西是个记性很好的人。
卡卡西会提起精神做所有该做之事,也总花费心思记忆许多细枝末节,他想他一直很清醒,只是对于回忆中的事物比较缺乏抵抗,以至于许多景象越是年深月久越清晰。

卡卡西记事较其他孩子要早上一两年,因此可回忆的事物也要多上一两样,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任何东西只要蒙上了过去时这层纱布便透着些灰蒙蒙,明明曾经那么热闹那么温馨那么深刻那么隽永的景象。有时他会发出疑问究竟是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还仅仅单他如此,但并不真的强烈的想要探知答案,尽当事人的义务而已。

依稀是三岁时,闷热的夏日夜晚,他搭着小被单卧在凉席上,昏昏欲睡的视线里母亲在一旁缝补衣裳,油捻子燃起的微弱火花映得娴静脸庞专注虔诚。母亲很美,不是绝色倾城的容颜,然而有种比不得的安定,就像庙堂里供奉的菩萨步下云端走入寻常百姓家,从此相夫教子心意满足。然后父亲走了进来,极轻巧的来到母亲身旁,母亲便抬起头冲他笑,展开手中衣衫示意他低下身来,于是父亲顺势坐了下来拿起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妻儿祛暑,而母亲比划完大小又低头继续穿针走线。卡卡西看着看着,在轻风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后来他见着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到了冬天时夜里只有母亲咳嗽着替他盖被,而父亲常常一个月下来也看不见。母亲咳得好像一天比一天厉害,有时他担心的去握母亲的手,她就会笑着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放回被窝,又是一阵压抑的轻咳。

开春时母亲不见了,相对的父亲在家的时间变长了,白天有时会教他如何从掌中变出细细长长丝丝缕缕的蓝色光线,夜晚则取代母亲看着他睡觉。模糊视野中卡卡西常看见一张深刻忧郁的脸,他总想伸手去触摸那紧蹙的眉头,然而总在行动前已陷入梦乡,于是在梦里一遍一遍碰触。他没问过母亲到哪里去了,因为依稀觉得,那是一个秘密,不该说出口的秘密,一旦说出来了有什么东西就烟消云散了。

不久后卡卡西进了学校,父亲重又忙碌起来,再不久他毕业了,有了忍者编号和专属老师,父亲和连绳老师似乎很熟,非常放心自己跟着他。中忍考试,累积经验,他以旁人瞩目而自嫌缓慢的速度成长,总觉得不够还不够。

后来有天父亲也没有了,那个因供电不足而浸满灯油香气的夜晚、佛样的母亲,还有安静的父亲,从此真的成了不为人晓的秘密。而雏鸟破壳而出瞬间展翅成鹰,省略了全部全部过渡,骨骼一寸寸清脆分明爆出伸展,附着血肉模糊,羽翼未丰,然而凌空掠起的一刻不见分毫动摇,清厉啸声回荡九天。
短暂童年就此打住,一波三折少年生涯掀开帷幕,他站在幕前,注视帐下一地血红。

卡卡西这一生并不相信人性本善,少年时受尽村人指点议论时如斯,青年时重返荣光普照依然如斯。民众的心底藏着一头怪兽,有向善一面,也有暴戾一面,全凭一念之差,就像神话中的阿弩神。古人崇尚的精英统治今时今日也有其合理之处,实际上民众真的能明辨何者与己身利益痛切相关吗?怕不见得。平心而论,少年卡卡西和以后的鸣人何罪之有,也许你真的是遵循着自己的憎恶依凭自己的立场,然而刀子割在别人心上痛楚又如何思量。

原本只要一点点的宽容,一点点的设身处地,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
坚持者如卡卡西,一路跌跌绊绊终于雨过天晴,命硬者如漩涡鸣人,高喊着我要成为火影终于凭借实力加运气打下江山,可是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多少人在暗自舔伤。
也许是基于这种态度,后来在宇家灭门惨案现场,卡卡西审视着满地血污狼藉竟提不起丁点对凶手的厌弃。
如果说历史往往改变于犄角旮旯,会不会是种讽刺?

***
那时的卡卡西是受伤的鹰,拼着一口气也要飞给天看。
也是在那时他才真正和连绳亲近起来,在那人做了他两年导师以后。

“只有强者才能选择命运,而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他会乖乖和连绳回家乖乖听他训导起因不过是这句话,直接的,无遮无拦的,如晴空一道闪电嚓一声劈进心里。他知道他要什么,所以他跟他走。

他们相对的时光远没有后来人想象的温情美好,一个早熟的天才,一个成熟的栋梁,用的是成年人的相处模式。然而他想他喜欢连绳对待他的方式,不是审度,不是轻视,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对等的态度。
其实师徒俩是骨子里相像的人,如一面镜子的表里,差别只在一个以冷漠为壳,一个以温和为盾。私底下卸下盔甲时,他们说话做事思维如出一辙。

后来连绳成了火影,人前人后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严肃时不需发威气势摄人,下班后亲和温柔春风照面。戴着狐面的卡卡西随行在侧,每每看着莺莺燕燕环伺四代霞映桃花就想冷笑出声,所谓的来者不拒才是至高层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后四代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转头冲他隐藏的地方微微眯起眼,有姑娘问起他就以略带促狭的口吻说,哦那里好像有只猫呢。

回到家他们的互动一如既往,轮谁做饭谁做去,不当班的顾自逍遥。从前家事基本都归连绳做,他烹饪的手艺不差,虽然比不上忍术出类拔萃但勉强还能入口,这是卡卡西第一天到来给的评价。当时连绳却放下碗郑重其事,小鬼,等你能做得更好时再说话吧。卡卡西瞪了他足有一分钟,然后低下头扒饭,差点把自己噎死,以后他再也不曾对人轻下断言,这个习惯伴他一生。

现在他已经能把饭菜做得很好了,不仅如此,家事没有做不来的,于是便和连绳轮值。连绳得了闲时会窝在墙边捧着本红色加禁封面的小册子津津有味,卡卡西拖地时间或偷闲瞥他一眼,常常小小的呆上几秒,怎么会有这种人呢,长得好看就算了,捧着本不入流的书都能和紫云夕阳配得无比和谐。

连绳当然察觉了他的小动作,也不戳穿,有时会与他聊上几句,有正经的,也有不正经的。
前者比如有回他说,其实人民需要英雄,并不一定是需要他保家卫国,可能只是需要有人能套上那件想象的金衣,刮风时打雷时拿出来念一念就心平气和了,等到天晴朗了或者不高兴了随时又可以把那件衣服掀下来撕个粉碎。
卡卡西若有所思,那么英雄岂不是都很悲哀。连绳笑笑,也不一定哦,看他们追求的是什么。
后者又如他提起去云国偷卷轴时夜里路过一户院子,瞧见一丛植物,开着小小的米色的花,叶子细细长长的,极为素雅,除此之外竟绞尽脑汁不知如何形容,难得颦起了好看的眉。卡卡西停下来问,像葱一样吗。连绳仔细想想回答说,唔,粗一点的大蒜吧。

连绳并不是一个温暖的人,有时连温柔都算不上,但卡卡西认为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没有人能像连绳一样把那么多不该如此的事情做的无可非议,那男人从来不张扬,连手起刀落都是理当如此的优雅。除了忍术,他教他很多,水滴石穿的效果经年累月显露无遗。

后来四代死了。
死前他俯下身子把手抵在坚持同往的卡卡西额头上,笑得前所未有的坦诚,“卡卡西和我很像,我没能过完的人生,希望你能代替我活得好好的。”
在卡卡西没有机会问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时,连绳就死了。

九尾封印战后,简单而隆重的葬礼后,卡卡西仍然不能将四代舍身取义的概念具象化。
回到家他像以往任何一次任务归来后一样收拾屋子做好两人份的饭在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筷,然后安静的坐在桌旁等待,直到饭菜都凉透才恍然意识到对面的位置上再也不会有人出现了。
这个念头使他宛如踩到蛇尾惊跳而起,慌乱间乒乓带落碗碟几个,静谧环境中瓷器碎裂的声音突兀而空虚。他就愣在那里,无声的,泪流满面。

调色盘被打翻,冷暖调模糊了界限,失衡的天平疾速滑向混乱一方。
原本平常至极的画面顷刻间变得意义深重,一遍遍重播,只因为那人不在了。

厨房中锅碗瓢盆整齐有序,一个冲干洗净一个接过摆放。
西墙下那人安静的看书,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走南闯北的逸闻趣事。
第一次他翘掉例行复查跑到慰灵碑前浇雨,大雨滂沱那人出来寻他,不打伞,只单膝跪在泥地上把着他的肩端详他的眼,没有叹气,语气缓慢柔和,“你是个悲惨而有希望的人。”

卡卡西开始没日没夜的出任务,没有理由,只是不想回家,回他们的家。然而依然无法逃脱。

那是一种蚀心的孤独,再也不会有人懂你了,朋友也好对手也罢,再也不会有人了解你像了解他自己了,你说什么做什么最该看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了,在这个茫茫漠漠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奔涌而来。

白天尚好,明晃晃的太阳没有热度但还是亮堂的,而到了夜晚,万籁俱寂,端看着镜面,那里永远不会再呈现第二张人脸,心空荡荡的,手空荡荡的,压抑得想要呐喊,迫切的想要掌握,然而伸出手去除了冰冷玻璃和一团空气,什么都没有。

日以继夜破坏的欲望不断攀升终于冲达临界点,他顺从内心渴求挥拳砸上象征梦魇的镜子,新鲜血液顺着指缝淅淅沥沥滴淌在碎质残渣,不融一体的诡异,却不痛便不痛快,近乎自虐的快感。
然后转身发现,镜子碎了,换来片片镜子。
散落晶体折射出无数幻象,就要被逼疯,他仿若经历与阎魔的赛跑置身暴风雨中央,气喘吁吁声嘶力竭——我是旗木卡卡西,我要活得好好的——非如此不能平复。

***
卡卡西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可后来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凶险万分的安然渡过了那些接近溺水窒息的日子,像身体先于大脑潜意识的为自我保护选择了封印。他也从不强迫自己想起,那么痛的往事,如果能忘记,为什么不。

一朝梦醒,他已经是现在的模样,头发依然倒竖但更多的是昭示无赖,仿佛永远不会老的面罩脸一年四季至少三季挂着曾不以为齿的无良笑容,迟到脱线外加一本十八禁便是昔日精英的代言。
隔三差五路过压顶巨石,卡卡西会抬起头笑眯眯的望那张刻的明显有失水准一点也不艺术的放大俊颜,心中不无得意地想气死你气死你看我这样你也活不过来。

纯粹的忘却很难,代替则不然。有了转嫁兴趣的事物,移情作用就显示出来。当然卡卡西并不会笨到以为单纯的替代品可以根治伤口,如果那样有效,他当年累死累活接任务岂不成超级笑话。只是,在与人的交往中,他真的渐渐重长了爱人之心,仿若新生一般。

刚开始那真的很难,天才上忍学什么都快就是学不来怎么开玩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居酒屋聚会的邀请接受了邀请又不知道该怎么躲避没完没了的拼酒乃至十次中九回被人扛回家,难为有人乐此不疲情愿充当护草使者。
后来他居然成功将那些行为融进骨血,言笑晏晏惹得女忍们远远看见他走来就两朵红云飞起,整一个多姿多彩的令人牙痒痒。混熟到足以勾肩搭背的程度后一天大大咧咧的红豆小姐又被气得半死,颇为苦恼,以前看你没哪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现在才知道你舒坦过头就该天下人倒霉了。卡卡西听了一笑置之,哦你不要把我形容得红颜祸水,转身又勾搭上玄间去喝酒。

如今他能领悟那天雨中连绳为什么那样说了,虽然有些不甘连绳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通透甚至包括己身的死亡。昔日岁月的润泽也许早化作无声无形的水气,最明显的痕迹也只是远走云国时会留心关注墙头院落里长的像葱似蒜米色花瓣的植物,有天还真被卡卡西碰见了,问及名字,女主人答曰此乃君子兰,于是厚着脸皮把夫人哄得开心讨来一包花种与数项注意,回到家找出瓦盆在底部凿出个洞,铺上细泥埋进种子再仔仔细细摆好施肥浇水,勤恳园丁的模样让不少人侧目。

只可惜他一盆接一盆的养,一盆接一盆的死,毕竟忍者不属朝九晚五白领之列,脱掉暗部背心换上上忍马甲也不过是从暗夜长廊跳到光天化日之下,要做的事情一样不少。
直到有天任务之后阿斯马扛他回家疗伤,见窗台上简易盆装的兰科植物又枯了一柱终于看不下去,“算了吧,卡卡西。”
他想了想难得的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接受,“好,这东西的确太娇贵。”

第二天他便倒掉枯草换回仙人掌,绿体绒球上一根根小刺在骄阳曝晒下格外精气神。没隔几天又出长任务,回来时那沙漠生物不仅没有半死不活还开出了几朵淡淡的小黄花,他看着也开心,果然是物似主人形啊,于是就笑得没心没肺再不动多余念头。

等到有了自己的学生,渐渐的就更加明白了那人从前他不理解的那部分心思。
他记得听一位母亲说过,父母之于孩子就像是还债,还的是欠上一辈的债。这道理换作师生之间,在木叶,是说得通的。

时隔多年他心悦诚服的承认教育小孩是件苦差事,察言观色是他强项但客串保姆就不擅长了,何况他担的不是普通教职。
所谓监督监督,名符其实,不过好好督导外加适度监视。世人觊觎的珍兽和最后的血轮,当木叶领导人真大度放心到任他们满街蹿不成,鸣人和佐助或许还察觉不到,但卡卡西清清楚楚的感知周遭的异样,树林里,小溪旁,窥视的目光几乎如影随形,不是夸张,论隐匿气息和察觉敌情,从前乃至现在的暗部中除了那位灭族逃犯,无人能出其右。

起初他也懒得动作,依旧迟到看书耍宝,原本三代把麻烦交给他就大有深意,只是后来实在烦了,一次上忍例会便不咸不淡的提起,这老师真是难当啊,还不如杀人放火痛快。与会者听闻无不倒吸冷气,而三代犀利眼光深不见底,第二天发觉当真少了几条尾巴,卡卡西乐得打个呵欠抬眼望天,感觉阳光格外灿烂。

后来三代死了,佐助走了,鸣人伤了,他也不认为当初建议有错,要走的强留无用,伤了的志矢弥坚,而死者长水当歌,有些事情非走到那村那店才能看清,外力无法左右,所以才有尽人事听天命之说。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结局不得而知的后话了。
在那之前卡卡西也才想通那些暗夜潜行的记忆已经是隔夜冷菜蒙尘胶版,偶尔尝一口瞧一眼间或有些怅惘,但昨日终究不能等同于今日明日,过去了的就该让它们自然地随风散去,散不去的也安静的沉在了水底,只要有个人记得就好。

温吞吞的日子细水长流,报酬照拿任务照接,忍者生活竟让他过得有惊无险,查克拉早在某天划下刻度,增长的只有存折上的数额和身上小心不小心得来的伤痕,偏偏他的肤质又是极好的那种,时间一长连疤痕都淡化,而钱财身外物,多半被拿去孝敬给师公。出战时身边有同伴,背后是木叶,闲暇时煮酒论美女,书中找玉颜,小日子乱滋润一把连自己都觉得没天理。

到了奔三十的年头,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安定下来,他也不是没想过成家立业,业早就打下了,而另一半却一直没遇见合适的。被问起时卡卡西总打个哈哈说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三围容貌能比上纲手大人就好,此话传到五代耳中美女表面暴怒加派给数个任务,可依任务的性价比不难推断老太婆心里美着呢。偶尔他会焚柱香拜先人,心中默祷老爸老妈不是儿子不孝,老师你更没资格说什么我可是依你的脾性择侣。

青天之下,卡卡西仍然喜欢有事没事时靠在树杈上读小黄书,周围疏密有致的绿叶恰到好处地过滤光线,偶尔一阵风过哗啦啦抖动的声音也很悦耳。
这年他已经二十九,过了木叶上忍平均二十八岁半的那道槛,位居水平线之上,没有大的天灾人祸大概能活到七老八十。有时也会畅想一下未来,也许等到垂垂老矣,他会有相濡以沫的妻,活泼可爱的孙,静享天伦之乐,又或者这些都没有,但会有存款,有成群忠实的狗儿相伴,还会有盆淡雅君子兰在木窗边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而他可以安心的躺在摇椅中看书,不必担忧下一刻会有青鸟来啄窗,出躺远门又是满室凋零。
每每想到这里卡卡西就会笑得很满足,顺手再翻到下一页,能够这样真好,就算明天就死掉也无甚遗憾了。

***
他是苍鹰,但永远飞不出木叶的天空,曾经愤世嫉俗,如今心甘情愿。
正如四代的容颜将伴随木叶代代传承并列在火影岩上受世人瞻仰,直到国运苍竭海枯石烂。
而那遥远时空中的传说,那些零落成泥的往事,说到底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水,谁和谁相交的一生罢了。
这一生余愿足矣,又哪来那许多天翻地覆。

(Fin)

我确定一开始我是在写随笔,至于为什么开了个头就红杏出墙到同人乃至四卡自己也不大明白。只怀疑如果能从一而终的写完这篇,也许会有很长时间不萌正经四卡。结果写啊写啊简直就想发誓以后非架空四卡不写了T-T呻吟,好不好这八成就是现阶段咱能写出的四卡的终极了= =闷啊闷,无比闷的一篇=v=

Post a comment in response:

If you don't have an account you can create one now.
HTML doesn't work in the subject.
More info about formatting